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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如意的時候到醫院走走,
會發現所謂的煩惱,也不算什麼。

爸說的,一點也沒錯。


週六的早晨八點多就出發,
為的是到長庚醫院給阿嬤送點應盡的親情溫暖,
一進病房時看見阿嬤剛從洗手間出來要走回病床,
輕聲呼喚阿嬤後張開雙臂給阿嬤一個大擁抱。

來六樓病房前在一樓大廳的女廁洗手時,
旁邊一位自行推著點滴架的女子也並列著,
年紀看來相仿,但神情看來恍惚至極,憔悴無神,
不小心從鏡中看到這樣的面容,
見她轉身緩慢推著點滴架離去,
從背後看來不曉得是否如廁不小心還是沾染到什麼,蔓延整條褲子。

坐電梯時跟老爸說了這個情景,剛剛在洗手間外頭等候時也有瞧見,
這一幕,看了很是難過。

靜靜地看著聽著老爸和阿嬤的一些家常對話,
看來術後的氣色及精神頗佳,放心不少,
發現隔壁病床換了患者,隨口問:「隔壁床換人了?」
這幾天都有來探望阿嬤的老爸說:「回去了。」
一開始不以為意,但老爸又強調了一次:「回去了。」口氣神情有異。

訝異著…我掩不住驚訝…人生如此無常?!

老爸說,隔壁床的奶奶原本情況危急,
但前二天精神好轉,和阿嬤兩人不只有說有笑,還是很能聊的那種等級,
而且胃口大開,一直喊著要吃粥要吃麵,
因為醫生有交待不能吃太多,那天精神狀況特好,
隔壁床奶奶能自行吃粥,吃完一碗後還要再續,
奶奶的家人都在,一起勸阻不能吃這麼多,
然後奶奶又吵著要吃麵,她的女兒安撫她不能再吃了。

誰也沒想到隔天就走了…老爸說像是迴光反照似的…
自責難過撕裂著這位奶奶的女兒,
老爸說她哭得斷腸…萬分懊惱前一天沒能允許奶奶再多吃一點…

聽到這裡,心情好沈重,
醫院裡的生老病死每日都輪迴著,
但我依舊很難平復心情去面對這一切。


拍拍肩頭傳達慰問,摸摸腳底探測溫度,
老爸總是體貼又細心的觀察阿嬤所需,
關於照料病人,從以前阿公每回住院時老爸就是第一優質看護人選,
有時候在一旁看著老爸細膩不倦無微不至的照顧,
所有的動作及問候是那麼的得體到位,
反問自己,我能做到這麼足嗎?

午餐時間,我和老爸到長庚地下室去張羅阿嬤的午餐,
對於醫院的餐點印象中就是貴又難吃,一直對醫院餐飲總是像在扒病患家屬的皮很反感,
沒想到如今大有改善,價格透明而且餐點也多樣化,
今日總算有些改觀。

顧全該有的營養及挑嘴的習性,
我和老爸繞了一圈的地下室才買齊阿嬤的午餐,
坐在一旁看著,看著滿頭銀髮的阿嬤由滿頭花白的老爸一匙一匙餵著粥食,
這景象看在眼裡,烙在心裡,
無聲無息的我拭著淚。

還沒看過「桃姐」,
但沒有透過攝影機的真實片段在我眼前上演。

仔細端詳阿嬤後我笑著,外套、枕頭、棉被、毛毯,不是桃紅色就是大紅色,
「阿嬤還戴著耳環呢!」
老爸也笑了,說阿嬤在手術後沒幾小時,連麻藥都還沒退就催著大伯母幫她戴回耳環。
如此愛漂亮的天性,果然是遺傳^^


在醫院待了一上午,心情,起起伏伏,
平安、健康就是福這句話也許很八股,
步出長庚看著艷陽高照,
煩惱著平安及健康以外的事,也許還稱得上是幸福,不是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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