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完牙後,四肢抖抖抖,
抖什麼抖阿?
我在想是不是過程太奮力跟牙醫反作用力的拉扯,
出了診療室我張開狂抖的十指給老爸看,
老爸也張開他厚實的右手握住了我的手。

活到這把年紀,拔牙還帶著老爸陪同,是不是很丟臉阿?
牙醫助理好似都很驚訝,說我帶了一個保鑣,
一開始照X光片時,還問我說:
「等一下若不小心弄痛你,你爸會不會衝進來打我阿?」
我小聲地問:「帶爸爸陪同很奇怪嗎?」
助理歪著頭思考一下說:「呃…大部份的人都是帶姐姐妹妹或是男朋友啦。」
…剛好都沒有…老爸只好以一擋三囉…

照X光片時,要咬著一片硬硬的東西,一共拍四次。
在拍下面牙齒時比較痛苦,因為那片硬硬的東西會很直接的頂著舌頭的下方,
幸好時間沒有很久,不然咬著東西要慘叫也叫不出來,
所以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綁匪都會讓肉票咬著毛巾。

這裡的助理都很溫柔,會輕聲的問說:「還好嗎?」
確認OK後帶我進診療室。
醫師進來後小聊了一下,開始切入重點的問我要先拔哪一邊,
我沒有意見,可以的話我想重新投胎童年不要再摔斷牙齒。

醫師稍稍幫我心理輔導一下,說過程不會很痛,
除了打麻醉針之外。
說的過程就一邊扳開我的右脣,可能要分散我痛的注意力,
扳開右脣的那支工具一邊抖動著我的右脣,
我開始感受到麻醉針緩緩的剌入我的上面外側的牙齦,
有鑑於去年拔指甲時打的麻醉針真是他X的有夠痛,
所以身體也進入備戰狀態接招,
開始覺得牙齦腫腫麻麻時,第一支麻醉針完成。

嘿…我覺得還好耶!
跟去年拔指甲初體驗相比,真是小巫見大巫。
緊接著又在下面的外側牙齦打第二針,
針頭剌進皮膚時有點痛,但還好,
醫師說他用的是很好的針頭,跟以往的麻醉針比起來比較不痛。

然後,醫師又說,接下來要打的針會比較痛,
因為針頭比較硬。
於是再度扳開我的右脣,這次扳開的幅度比較大,
要打針的地方是在內側的牙齦,
這使我比較緊張,因為內側通常都會比較痛。

嘿…不過也還好耶!
反正跟拔指甲的那一次相比,這四支麻醉針真的算小咖,
去年的那一次打麻醉的經驗,我想我的經驗值提昇了不少^^

現在的麻醉藥效真的很快,記得以前小時候都是還要等一下下才有作用,
才剛打完麻醉,助理給我了一杯水跟幾顆藥,
我的右邊嘴脣及舌頭已經麻痺,
要張口喝水有點困難,
動作感覺有點遲緩,心裡OS怎麼不打麻醉前先吃?

再度躺下後,醫師一扳開我的嘴就說:
「我現在已經劃開你的牙肉了,有感覺嗎?」
我的天哪…有必要這麼寫實的讓我知道那一刀是劃在我牙齦上嗎?
不過,還真的是完全沒感覺,
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的感覺。

然後,感覺牙醫夾著我的牙齒東搖搖西搖搖,
這種感覺超妙,
他往右邊使力,我就往左邊反作用力,
可以感受到我的牙跟我非常緊緊相依,
好緊好緊…牙醫一直換給西,
每換一次給西就深呼吸一口氣再繼續東搖西搖,
說著:「你的牙齒比較緊厚…」

漸漸的我感覺我的牙開始鬆脫了,
牙醫說:「快好囉…等一下會聽到啵一聲…」
感覺牙逐漸要離開牙床的感覺,更妙!
聽完牙醫說的話,我心中已經做好準備要聽到那一聲啵了,
可是一直覺得牙要鬆脫了…牙要被奮力拔開了…
怎麼還是一直沒聽到那一聲令人期待的「啵」?

終於,「啵」的一聲,我的牙離開了我的牙床表面。
過程不長,但每一個感受都奇妙的體驗著。
緊接著第二顆牙再繼續,
這次已經不緊張牙醫再次的東搖搖西搖搖了,
但是我發現我下面的牙齒更團結,
牙醫拔得更加賣力,卻好似無動於衷,
已經晃到我整個牙槽都快連根拔起了,
還是沒有剛剛上邊臼齒般的鬆脫感。

可以感覺到牙醫又換了幾次給西,
還深深,深深的深呼吸,
奮力地往右邊拉拔時,我必須反作用力的把頭往左邊扯,
整個牙槽好像要被拉走了,
我也感覺…我.快.中.風.了!

人生在絕望之際,我聽到第二聲清脆的「啵」!
呼~這一聲比開香檳的聲音響亮多了!

拔牙的歷程終於結束,
黃醫師的習慣是不給患者咬棉花,
會在傷口上塞一顆膠原蛋白,幫助傷口止血修復用,
而且不會再另外收費(這是我願意等這麼久讓他拔牙的原因)

走出診療室,看到提早下班就趕著載我來拔牙的老爸已經在候診室的沙發度姑,
突然覺得很不忍,想投給他一個微笑時發現我現在的顏面神經嚴重失調^^
右邊的嘴巴是合不起來的,
腫腫麻麻,表情很僵硬,有點像是瑪利亞的天使。

牙醫助理交待一些注意事項後,我就帶著止痛消炎藥離開了。
走去牽車的路上,
我試圖比手劃腳並發出「啵啵」的聲音要讓老爸知道我剛剛的過程,
貼心的老爸開始裝酷,要我別講話,
好笑的是,為了不讓我講話,一路上老爸也不跟我講話。

剛拔完牙,多了兩個空缺,
這時候發現舌頭突然不曉得該怎麼擺,
很不安份的在嘴裡動來動去,異常活潑。
助理有特別交待,剛拔完牙嘴內會有一些血水,
千萬不要吐出來,也不要一直含著,要吞下去才好,
麻醉未退的我,竟然吞不下口水,
每隔幾秒要仰頭嚥口水…真是蠢斃了!

回到家後,
老爸竟用”狗以”交待我:
「不要講話,不要為了想看傷口而扳開嘴脣照鏡子。」
我只能說老爸實在太了解我了,
因為我第一件事就想照鏡子看傷口長得如何。
然後,最後再交待:
「如果很痛,還是要叫我讓我知道。」
以上都是用”狗以”交待,我啼笑皆非。

照了鏡子後,發現右邊嘴角沁著血,
感覺有點像是嚼檳榔的紅脣族。

就這樣,戰戰兢兢的第一次拔牙還算順利,
目前麻藥還沒完全退,
我仍是一邊打字一邊仰頭嚥口水
(要是低頭可能會流下口水也說不定 >”<)

傳簡訊來交待注意事項,
打電話來聽我僅能”嗯嗯嗯”回應的關心電話,
還有自告奮勇願意載我去看牙醫的捧油們,
謝謝啦~
你們的厚德,我代表我的小臼齒獻上無限的謝意^^


第一關過了,
接下來還有二大關,
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好好跟我另外二顆小臼齒溫存,
待續囉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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